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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ero:這是從各個論壇收集來的關於(秘羅地創痕)的肥包或官方畫冊內的一些小小翻譯,有一部分來自中國的(多明圖書館)和(旅法師營地),以及一些我已經忘記的地方
但是,非常感謝這些無名英雄貢獻的好文章,其中有些和(秘羅地現場報告)有所重疊,但是順便收進來,保持資料的『凌亂性』,不也很不錯嗎? :)
希望大家看得愉快,能夠多融入新秘羅地這個有趣的環境故事中。




秘羅地的史芬斯稀少而罕見,向來引發無數臆測。他們以與文明隔絕著稱,但最近數月,他們卻造訪類人生物的國家,與其領袖交談,而且交談時門戶緊閉,門外設置大量結界。在這些造訪後,所有人都對其領袖眼中的恐懼感到詫異。



伊祖黎沉默地站著不動,劍抵在跪在他面前、被俘擄的維多肯密使喉嚨上,只有他眼中的金屬閃光洩漏出他的震怒。「再說一次,四臂密使,我相信我聽錯了。」

維多肯密使面無表情地回瞪伊祖黎,面對戰士的劍,呈半月形圍在四周的武裝地精,以及身後從令人暈眩的高度墜落鉻銅林的岩棚,他都不為所懼。「我說過,我對 你們失蹤的長者毫無所悉。但你的『搜尋部隊』現在替維多肯帝國服務,『協助』他們的主人擴大博識都。」說完他把兩手放在膝上,另外兩手橫抱胸前。

「主人,」伊祖黎說,把劍稍微往下壓,直到這名維多肯人的一滴血從劍尖滲出來。圍在四周的妖精像一群狼。他們絕對信任領袖,如果他不動這維多肯人,他們也不會。

伊祖黎把劍入鞘。「你不怕我。你們維多肯用實驗、神器和文明裝飾,搗毀自己,甚至看不出自己已落入掠食者口中。你只是一個冰冷、不知畏懼的機器。」

維多肯回答,「想到我抵擋了你的能力,我就-」

伊祖黎退後,打斷維多肯的侮辱。「機器,死吧!」

妖精群撲向這名維多肯,最後在鋼骨發出沉悶的一個聲響後,狂熱結束。「把他的屍體留給博銳獸,」他對還喘著氣的妖精說,「我們在真太陽升起時前往博識都,悉諾議會將學會畏懼妖精。」



濘族是蔓非沼裡令人厭惡的活屍,自蒙納坷死後就開始形成致命浪潮。 它們窮凶極惡地橫掃 『蔓非沼,屠殺所有逃過沼澤化屍瘴而倖存的人。 在靈俑的猛襲刺激下,有些莫銳可死冥術士被動地運用死亡魔法,壓制或摧毀發動攻擊的靈俑。 他們的努力挽救了許多生命,許多莫銳可發現自己居然成為救世者。 但這名聲為時短暫。 莫銳可救世者成為人民擁護的鬥士,但又從鬥士變成軍閥。 使活人免遭活屍屠殺的莫銳可法師,把名聲轉化為權力。 莫銳可在發現他們先前努力摧毀的靈俑擁有強大的力量後,反而開始製造濘族,當作奴僕使喚。 雖然濘族的猛襲已經結束,繼之而起的卻是莫銳可軍閥的領地鬥爭。 然而,即使最強大的莫銳可軍閥也會遠遠避開蔓非沼的一個地區。 細語之黯窖現在成為蓋司的領地,他在前一世代消失後奪得權力。 蓋司一度是莫銳可人,卻為了與黑暗力量達成協議,寧可拋棄人性。 有些莫銳可人甚至歸順蓋司,成為他新統治時期下的臣子。 



它矗立在眾陽下,閃著微光。

艾彌甘轉頭打手勢,然後悄悄越過前方的爍光沙丘。他麾下的歐瑞克人緊跟在這位斥候隊長身後,向前推進。他們沉默前行,沒有一絲耳語;面對眼前的白金泰坦,連風也止息。

山頂沒有絲毫動靜;在魔像周圍長如熔滓亞龍的空間,地面上沒有丁點塵埃擾動。

它微微轉頭,顯然已偵察到他們的存在,但沒有轉頭看他們。

斥候沉默地彼此對望,猶豫不決,斥候隊長厭惡地瞪視他們,大步向前,斥候對自己的恐懼感到羞愧,退離地面。斥候隊長站在白金皇像的陰影裡,額上微微冒汗;他一生沒見過這麼多聖潔的金屬,遑論在同一處見到。建造這樣的龐然巨物,需要多少鐵匠與祭師的心力?要耗費多少融光?

「我們只是希望檢查你,」艾彌甘說。「你...你有其他同伴嗎?」

「他不再是以前的他。」它立即回答,聲音森冷清晰。

「『他』是誰?」斥候隊長開始思索,眼睛微瞇。他想了一會才開口問,「蒙納坷嗎?」聽到艾彌甘提起這禁忌之名,斥候間一陣低語。他抬起手。

魔像沒有回答。艾彌甘沿著它的身軀往上看向它的臉龐應在之處,立即發覺它的設計古典,雖然肯定已存在無數年歲,周身卻沒有絲毫痕跡或瑕疪,形態連一天的疲憊也沒有顯現。他跟著魔像頭部珠寶的視線望向地平線,那裡有一片隱沒的黑暗在天光後聚集。蔓非沼。

「你在看什麼?你是派駐這裡的哨兵嗎?」他停話,咬住嘴唇,知道族長們會要求他問什麼。「獨自監視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何不跟我們一起走,而且-」

皇像低頭看他,艾彌甘的聲音消失在唇間。它在轉頭時,沒有任何金屬磨擦的尖嘎聲,低沉清晰的語調自白金長槽傳出。「我等了他許久,都不見他前來,他可以回 答我問他的問題。或許他已經忘記,或許它使他在黑暗裡保持清醒。我會繼續在這裡等。我不能去那裡,現在不行。」它的視線再度回到遠方。

艾彌甘張口想說話,卻遲遲說不出話來,最後他轉身回斥候隊。歐瑞克人彼此相看,繼續朝銳草原前進,心裡明白族長們將不會收到任何報告。

相信白金皇像說的他應該是指卡恩……



「我告訴我的子民,只要洛夏回來,我會很樂意交還統治權。非瑞克西亞人爬過爍光荒野,穿過銳草原,把我的人民與土地變成徒具形式、實則衰頹的王國。如果洛夏在我們戰勝後歸來,我不知道他還有多少子民可治理。」
~攝政獅王肯芭



「我昨晚睡得很差,今早醒來就看到污穢的非瑞克西亞戰爭機器,如瘟疫般蔓延整個極光沙丘,搶奪敵我雙方陣亡的將士肉身。雖然我厭惡見到他們再度奪走沙丘,但這多少也在預料之中。這場為爭奪這片不斷融解的荒地而僵持不下的拉鋸戰,已經變得像一場鬧劇。

「我開始對我們是否有能力打贏這場戰爭感到質疑,儘管我從沒在士兵面前顯露過這想法。非瑞克西亞人的數目並不多,但是在每一場小衝突後,他們都會獲取死 者,數目不斷增加,而我們的數目卻只會減少。我經常看到士兵在面對戰死的同袍,被扭曲成某種令人厭惡的不死機器時,他們全都會遲疑,而非瑞克西亞人就趁他 們猶豫的那一瞬間發動攻擊。

「我請求您考慮一件事:我們要怎麼每隔一天奪回這片山丘?我們為什麼保不住它?他們的真正的數目是否隱藏在我們那些戰死袍澤的臉孔後?他們是否在耍著我們玩,引誘我們進去,讓我們以為擁有優勢,稍後再把我們誘出去屠殺,以便進行邪惡的化屍瘴實驗?我擔心是後者...

「您現在已經看到我們的偵察與情報報告。放棄任一吋土地,讓這些可厭生物奪走的想法,令我無法忍受,但是我也看到堅守這道戰線的徒勞無功,因為我們所做的 一切只是使他們的戰爭引擎更加強大。我請求您,將軍,請您下令撤退,否則我擔心我們失去的,將不僅僅是爍光荒野深處的一片荒地而已。」- 摘自第三大隊阿吉利亞上校,致輪駐軍神聖武士雅瓦希的信函



英雄令人失望,領袖背叛他們,軍隊潰敗,所有的資源憑白浪費。現在秘羅人只剩等待最終的結束。

黑陽緩緩移過天際,就像閃耀的瘟疫,又像眼睛之癌。遷徙在許多天以前就已開始,還在路上的難民加快腳步,以鐵與肉構成的心臟在緊張的氣氛下砰砰作響。沒人 回頭,即使殿後的衛兵也沒有。大家都怕看到早已明白的景象-毀滅的詛咒,原本的家園籠罩在的嗆人的煙霧裡。他們所知一切的末日,終於來臨。

在蔓延的蔓非沼邊界,自然生命已經絕跡,但腐臭的怪物仍在受詛咒的沼澤裡騰躍。亡者帶著殘暴的歡意望著升起的星辰,以粗嗄的喉音唱著歡迎的夢魘之歌,鮮血 不斷自它們的牙齒滴落。非瑞克西亞人閉上眼睛,在既非生命、又非神器的陰森光輝下跪著,向邪惡之父祈禱。這充滿邪意的音樂壓迫著活者的聽覺,他們打從心底 深處產生的懼意與絕望,強烈到足以讓古魔像停步,想到為了換取時間而被他們犧牲的家庭,他們的血液都就開始凝結。

黑陽升至頂空,秘羅地的一切都已暫停。千哩外,離陰森光線很遠的地方,其他的太陽在黑陽耀眼奪人的黑光下,只能發山微弱暗淡的光芒。每一個秘羅人都靜靜站 立著,有些流淚,有些祈禱,有的語無倫次,但全都害怕不已。這凶兆不應現在發生-不應是現在。如果這是眾神挑選的結果,他們可說挑了最糟的時機。但這正是 目的所在,不是嗎?秘羅人孤立無援,連造物者都已遺棄他們。

一道黑柱沉入黯窖,非瑞克西亞部隊如一個整體般前進。秘羅人舉起武器,轉身阻擋這些令人憎惡的怪物,口中喊著他們所知最偉大的咒語。他們知道這絕對不夠,至少今天不夠。永遠不夠。



「歐瑞克人與機器之父沒有關聯,無法挽回肉身。我們提供他們非瑞化的完美,卻遭到抗拒。他們堅持愚蠢的獨立,無法瞭解與自己心愛武器結合的好處。強行攻擊-歐瑞克人必須成為完整實體的一部分!」~大修道士艾蕾儂



細語之黯窖
「亡者的話語不會在細語之黯窖迴響。」
「黯窖是沉默的。」
「唯有蓋司能在陰影之祭壇對亡者說話。」
「唯有蓋司聽得到它們的聲音,知道它們的願望。」
「蓋司已死。」
「蓋司萬歲。」
——出自 臣子之祝禱



「看看這片戰場。你看到的是斷骨與粉碎的希望,我卻看到潛力...打造一支卓越軍隊的原材料,它們將在對光榮之字的忠誠下團結成軍。有機生命反覆無常、容易背叛...但精心製作的金屬,加上少許關注,就能創造出完美的秩序...完美的順從...完美的一體。」
~大修道士艾蕾儂



藍色探索:
日期:100-23-205732.2
謄寫日誌-安特斯。
開始謄寫.

我們對地表的入侵已經開始。

我在說這些話時,能量自我全身流過。

這就是這些原始生物所稱的喜悅嗎?

無論這稱為什麼,我現在全身都浸淫在它當中。我全身的每一個神經結構都渴望地哼唱著,因為我知道秘羅地終於將擺脫血肉的桎梏。這一刻的感覺是我從沒體驗過的。

我們隱藏在鋼鐵外殼的底下時,由先前有幸受到爍油賜福的人,把樣本帶來給我們研究。很難想像我也是少數有幸受到賜福的人之一。現在我們的無畏機兵和奴獸已 經能自由地在地表搜索,數以百計的肉身被帶進來接受完化儀式。螺塔日夜運轉,邊攪拌邊發出大合成的聲音,象徵著我們的意志得以彰顯。

大啟示即將降臨於那些仍然在無知黑暗裡摸索的人身上,這是卜算師送給他們的禮物,讓他們能自由分享這份遠古遺產,把他們納入我們的重天。我心中有許多對這 世界的想法。核心卜算師賦予我監督紐若克人與維多肯人完化的任務,我對他們的身體構造與神經機械學的知識將能引導鎚克斯進行轉變,讓他們擁有足夠的生理知 識,能夠瞭解構成我們偉大志業的所有重天。

日期:100-23-206936.3謄寫日誌-安特斯。 開始謄寫.

席拉,不知為何,有關妳的記憶在我腦裡保存下來,沒有被鎚克斯的利刃銷毀。我在送進來的大量肉身裡尋找妳,想跟妳分享這一切。

日期:100-23-208430.4
謄寫日誌-安特斯。
開始謄寫.

次判官格古爾和我已經發展出連結無數維多肯人和紐若克人腦部的方法。我只保留精選的心智,把它們納入格古爾稱為融合網的結構裡。它已經包含許多設計,現在 更已擴及格古爾實驗螺塔裡大部分的空間,景象非常壯觀。我們相信除了其他重要的用途以外,把融合網的神經中樞根浸入知識之池,應該會創造出令人驚嘆的結 果。維多肯人的全部知識都將為我們所用。我已經獲選設計一個發聲裝置的原型,讓融合網能以言詞溝通。我覺得從不同來源延伸出一排懸垂的發聲結構,應該就能 有效模擬我們說話。我必須跟梅爾凱特談談,尋求他對這設計的建議。

日期:100-23-207293.8
謄寫日誌-安特斯。
開始謄寫.

席拉,我仍然會跟妳說話,彷彿妳仍在我身邊,看著我所做的一切。我想找到妳,讓妳的心能看到格古爾的願景,這樣妳就可以瞭解這個由多層重天構成的世界,這是地表生物做夢也無法瞭解的。它的完美至今仍令我 震撼。妳一定要瞭解它的偉大。

「今天我被派來探查暗光海,維多肯人發覺蔓非沼暗泥從這裡蔓延至水銀海。我遠遠接近時就看到一隻龍獸,所以一路上儘量隱匿行蹤。

那隻龍獸的模樣看似不對勁,飛行時翅膀不停抽搐,搖搖晃晃,時高時低,完全失去優雅滑翔的美姿。然後我看到牠自尖塔高度直墜入蔓非沼,由於離得很近,我甚至聽得牠骨頭斷裂的聲音。

「由於時間緊湊,我儘量集中注意力,依分派的地區測量蔓非沼蔓延的情況。做好調查結論後,我才用剩餘的時間冒險去查看半沉在蔓非沼裡的龍獸屍體。牠的脖子折斷,看似患病已久,而且骨頭外露,鱗片如燒焦的紙般凋萎。

「儘管有趣,這只龍獸只是一時的消遣,我還是選擇回悉諾議會宅邸。但就在我要離開時,一陣怪聲傳來,我轉身看到那隻龍獸自暗黑沼澤升起,癱軟的身體彷彿在 一隻無形巨手的握持下升向天際。牠的翅膀張開,彷彿即將振翼飛起,發出一陣聽似骨頭劈啪互撞的聲響。牠開始狂亂地鼓翼,但沒有呼吸的癱軟軀體卻像個洋娃娃 般掛在半空。我靜靜目送牠在幽靈般的細線牽引下,飛向遠方。我趕回去向督軍們報告,迅速描述在分派那區看到的情形:蔓非沼已朝水銀海蔓延一手的寬度。」

~狄文.梅夫,紐若克環境技士



祝聖史芬斯的背景敘述:
在寧靜時刻,史芬斯的心靈開始飄蕩。他記得曾在水銀海的一塊未知地區藏身無數歲月,但他是在躲誰呢?還是在躲什麼?他不復記憶。但在威脅消失後,他重返人世,卻發現世界已經改變。他發現世上充斥著黑暗迷人的新理論、新觀點,而他也樂於接受它們。



遙遠回憶的背景敘述:
「它曾經完整無瑕,現在卻已失去靈魂。儘管毀壞扭曲,也只剩嘲諷的鬼魂四處出沒,但它卻仍然活著。仍然活著?它以前算是生命嗎?一旦實現了最瘋狂的夢想,一旦目的已經達到,它還剩什麼?迷惘,追尋,卻永遠毫無所獲。除了令人瘋狂的寂寥以外,還剩下什麼可供追尋?」-卡



黑色探索:
克雷納克斯,一位奇特的獨行者,特別是因為這樣的人物竟能崛起,成為領主。他是執著的生物,有時似乎一事不做,僅安排船隻把油運到別處,有時數量極大,有 時僅是涓涓細流,以使他不斷擴大的格構領地保持滑溜暗黑。但有時他的無數僕從會散開,而他會揭曉他那」第四球層」上、新增的一大片遼闊土地。

他沒有血肉,是榮譽之事,卻又不十分完美。我不知道他是說謊或自欺,但他宣稱會」做夢」,就像地表那些不完整的生物一樣。他夢到未來的非瑞克西亞,但不知 什麼緣故,卻說那也是它的過去。在這個非瑞克西亞里,世界不是只有內外之分,而是由許多球體層層相迭而成,每個球體都有一個目的,而克雷納克斯相信他的存 在目的就是建造一個球層。他會把他的」第四球層」加入三個現存的球層,亦即地表、地底與熔爐。然而這是否為異端邪說,不是由我決定。

低語黯主對克雷納克斯急速擴張的領地,似乎並不擔心。或許她認為他會過度擴張領地,而他的努力成果最終將對她有利。或許她知道某些事情。就我而言,我不怎 麼在乎;我尊敬克雷納克斯,因為他具體實現無肉體的理想,而克雷納克斯似乎也容忍我的存在,偶而以...演說為我增光。那些演說對我大多是胡言亂語,但我 相信其中有些仍具有意義,必定是如此。

我在前往他的油網途中,對我們偉大命運的狀態有了許多瞭解。吉塔廈人比以往更迫切地進行」研究」。正統派甚至沒有質問我的旅行目的,看似正忙著互相諮詢。在這趟旅程中,快速移動與小衝突的跡象處處可見。他們開始失去耐心。很好。

我向克雷納克斯自我介紹──這次他並不難找──他在歡迎我時甚至稱呼我為」墮落教主」,這頭銜還真貼切。我會採用它。然後他再度對我說起他的夢,我忍受他的獨白,看著他的油朝上下兩方滴落,流過巨大格框的支柱。眼前的景象令人著迷,絲毫看不到令人憎恨的肉體。

在他的獨白結束後,我提出建議。等我終於說出」第五球層」這個詞時,他全身顫抖起來,開始收集點點滴滴的油,往自己身上倒。我把這當作他高興的表示,於是 我說出我的預視:我們這世界內的一個新球體,它的地面是由剝下的肉體構成──這種材料只適合被踩在腳底。克雷納克斯不知道我收集了大量肉體,看似對我用它 們鋪設出一層球面的可能性感到懷疑。我原本就預期他會有所懷疑,於是用僕人帶來的怪異肉質生物,製造出一張延展的皮;它蓋住了我們兩人。

在他的輸油金屬網絡下方建造肉質地面,代價雖小、甚至有點降低身份,但我相信這已使克雷納克斯和我形成聯盟。就目前而言,這已相當足夠。
——Roxith, Thane of Rot


「我的損壞太過嚴重,無法修復,所以他們才把我留下。重創我的獅人也被留在這裡。我看著他的生命流逝,並向機器之父祈禱,希望他繼續讓我服侍。現在他的恩賜正朝我們倆爬行而來。」
~金吉塔廈之至尊英格里奇



我回到黯窖後,發現我的帝國已成廢墟,只剩一群失敗怯弱的人在為殘片碎瓦爭論。這些愚蠢者只因為能命令少許濘族,就自以為瞭解力量。這些毫無價值的廢物是我重建帝國的障礙,但迫於現狀,我只能配合他們幼稚的密謀。這的確令人沮喪,但長久以來,我已學會忍耐。

這些覬覦王位者已經察覺到蔓非沼的新力量,並認定這預示著他們的崛起。他們只不過掌握了其中極小的力量,就盲目地使用。只有我聽到它的細語。它告訴我,有一片蔓延整個世界的陰影。它還告訴我有一種完全不是活物的新生命。我仔細聆聽,最後終於聽到它的名字:非瑞克西亞。

選擇從未存在過。反抗不可避免之事,毫無榮耀可言。沉睡在秘羅地中心的力量將統治萬物,並已提議賦予我一席之地。它們以侮辱人的禮物簽定交易:一付由鋼鐵與肌肉構成的軀體,充滿著我所缺乏的力量,彷彿這樣我就會基於榮譽而遵守交易。它們不會愚蠢到這地步。

我們已看透彼此,合作僅是權宜之計,我們天生就是背叛者。因此,偉大的非瑞克西亞,給我你那桎梏的軀體,我會欣然穿上。我將在它的限制下壯大。教我如何運用你們那怪異的新軀體。同時讓我們拭目以待,看我是否真的不能超越你們。
——黯窖之王蓋司



禍害僕役的背景敘述:

有些人認為亡者不會成長,也不會進化。但 非瑞克西亞人知道真相。血肉之軀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跟爍油融合的程度都一樣好,甚至更好-因為靈魂在化屍瘴的霧氣裡窒息後,榮耀的腐化過程會進行地更快,要實現機器之父的目的,也會多一個同盟。



「第8天-我看到另一支方陣形部隊穿過克里希南道中部。它們搖搖晃晃地蜂湧而過,無法計數。它們可能有千百之多,但也可能是一個巨大的怪物。我只能看著,老實說,除此以外,我和我的同伴恐怕都無法採取任何其他的行動...」

——寇斯訊使



神器神憤的背景敘述
「愚蠢的妖精對他們誇耀的薄板,所知多麼淺薄!他們擁抱的希望又多麼危險!它從爍油開始,然後如癌般爆發,其實它的本質與腐化無異。他們接納它,就如同找 到一名永遠無法饜足的危險僕人。他們的武器、歷史,以及獨特的靈魂都將遭腐化吞噬,如同先前壓迫他們的維多肯人。這種悲劇化的諷刺是獻給機器之父的完美祭 品。」
~弗霖凱傳令使拉魯索



銳草陲灌叢:
「在銳草原和鉻銅林之間,所有地點都因我們的膿水而閃閃發亮。扭曲的生長物自地底的虛無之間升起,剛受詛咒的漆黑銳草自光輝之處穿刺而出。油使鋼鐵軟化,造成腳下格吱作響。」~何瑞克,肉身書記員



「我聞到他們在森林裡的味道。三男、四女,再加一個小孩。那些男人身上有鋼鐵和憤怒的氣味,這裡不是他們的家。我可以毫無聲響地殺死兩個男人和那對母子,其他人在聞到他們朋友肚破腸流的氣味前就會倒下...但我的任務是觀察。我得記錄,也會提出報告。」
——格莉莎訊使



非瑞克西亞現場報告(1)
Unctus of the Synod
藍陽第 3 循環,第 10 週期,第 5 處所。

波禮多真愚蠢。

大地似乎在改變。螺旋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蔓非沼如疫病般無情地腐蝕爍光荒野,而他更加深入科沃的謊言與欺騙網。我相信世界在警告我們,而他卻忙著照顧紐若克人,忽略了它的示警。

我們的智士在野外進行研究,有些回報在秘羅地看到文獻沒有記載過的奇特生物。其中一隻怪獸殺死背滿科學儀器與裝備的馱獸,拖進地面的裂縫—那裡無疑是牠的 巢穴。從何時開始,博識都不再認識太陽下的所有生物?看來秘羅地準備讓大家都大吃一驚。儘管有這些攻擊,智士隊仍帶回令我極感興趣的樣本:少許自大地滲出 的油狀物。我分析它許久,發現它可能具有血清般的性質。它的虹色光澤似有生命,充滿一些重要能量。它似乎也想接觸外界,當我用手接近時,一小滴幾乎立即融 入我的皮膚,快如閃電。我真的很愚蠢。從此,我將它單獨裝在燒杯裡,封住,監視。它真的擁有魔法性質。我已經取出它的一部分與血清混合,稍後就能觀察到是 否有值得記錄的效果。

藍陽第 3 循環,第 16 週期,第 3 處所。

昨天我凝視知識之池。我們整個文化儲藏在此旋轉血清裡的隱藏記憶,看似活物。我尋求的答案一定隱藏在閃著微光的池中深處。或許這怪油是另一形式的血清,秘 羅地傳授新智能的另一種方式。自從與那怪油接觸後,我的夢預視變得更加清晰,並清楚感應到知識之池的召喚。根據我們的律法,進入知識之池深處是對神的褻 瀆,但我不否認我的確在思考採取這行動的可能。即使在我寫下這些窺探者急欲搜出吞噬的話時,那些預視的急迫性仍不停在我心中翻騰。波利特斯無疑會用它們來 破壞我的名聲,把我留給科沃和他那群紐若克野蠻人。我必須採取行動,阻止他們。他們對我們人民的傷害已經夠多了。

或許我會請教席拉。她是極少數碩果僅存的公正智師之一,保有維多肯純正的客觀思想,深受我敬重。我必須坦承,她會是絕佳的伴侶,我知道她對我也有相同的看法。

然而,這怪油實在令我好奇。現在我得回去繼續研究。
 
藍陽第5 循環,第2 週期,第 10 處所。
 
唉,席拉,我們要怎麼重建悉諾議會,拯救秘羅地?
 
你可能已經聽說,我不再做傳理使的職務;偽君子實在太多。 現在我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裡,全心投入這個新研究方法。 在過去幾個循環期間,我拿漿液和油的混合物在自己身上做實驗,結果很有趣。 我有時會感到極度痛苦,但我在新預視裡看到驚人的事物。 在最後一次的預視裡,一個龐然巨物出現在我面前,它的上半身酷似人類軀幹,下半身則像巨大的蜘蛛。 不知怎麼,我就是知道它是我們這個世界的遠古守護者。 它矗立在閃亮的金屬塔上,用它那眾多的眼睛凝視我,每隻眼都如寶石般閃動著深沉駭人的智識。 我環顧週遭奇特的環境,那裡跟我們的世界很像,但卻閃著耀眼光芒,也沒有受到構生菌的污染。
 
我彷彿置身散放著乳白光芒的氣泡裡,巨大閃耀的法術力球不斷辟啪作響。 那生物靈光一閃,就輕鬆地將我送入一條通往知識之池下方的地道! 我還聽到鋼鐵般的低沉聲音說,「回去! 回去!」然後我就從預視中醒來,心頭狂跳。 如果它握有事實的真相,那該怎麼辦? 如果博識都下方存有這樣的世界,而且是它的家鄉怎麼辦? 它知道哪些隱藏的秘密? 席拉,如果妳能看到我心裡的景象就好了,那真是壯觀至極的生物!
 
當然,現在空隙有人守衛,但我一定要設法找路進去。 我必須找出真相。
 
第6 循環,第 5 週期,第 15 處所。
 
奇怪的很, 我的身體似乎開始製造那種油。 它會從我的眼角不定時地流出,有時出現在唾液裡。 我的右上臂變得很畸形,越來越黑,骨頭突出,就像多了一個鉤狀附肢。 現在我至少可以肯定,自己正在慢慢地變形。 然而,那油能讓我看到事物,這令我大為驚奇,也莫名地不再恐懼。 這痛苦是值得的。 我體內有偉大的知識體在對我細語,讓我準備好迎接某個崇高目的。 它不斷提到「那些球體」。
 
我已經下定決心。 我已經找到避開守衛、進入知識之池那個房間的方法。 你一定納悶最後這幾個週期我在哪裡,但我承諾等我從地道深處回來後,我倆就可以按照先前的討論結為連理。
 
我會把波禮多扔給螺旋龍獸! 我會把博識都當成結婚禮物送給妳,我們將引領受苦受難的悉諾議會進入新的時代!
 

日期:100-23-200239.6
自3號地道帶走並已取得的受試者。由手術部處理。
第1階段完成:崔克斯
受試者之謄寫日誌:安特斯
謄寫人員:烏魯克
部門審理員:齊薩克
受試者:安特斯/維多肯人
開始謄寫.
 
齊薩克:請說你的名字。
 
安特斯:安特斯。
 
齊薩克:請說你在完成化第1階段前的名字。
 
安特斯:以前有另一個姓名?
 
齊薩克:對。
 
安特斯:那像一輩子以前的事。一種完全迷失在簡單思維迷霧裡的生活。是的,就像克伊克人一樣,我是維多肯人。一種極端怪異的生物。肥胖無知。
 
齊薩克:你那時的職責是什麼?
 
安特斯:我是他們所謂的傳理使,為維多肯階級提供服務,傳達事實,或者該說他們盲目相信的事實。我屬於悉諾議會這個組織,後來它因無法就一個共同預視達成共識而遭到取代,從而瓦解。他們的邏輯到現在仍不完整,沒有採取球面式思維。
 
齊薩克:有事情在困擾你?
 
安特斯:我現在是以一種新概念來看事情,一種新知性。我以前從沒見過這種對稱,層層相迭,每層都有其功能。它賦有崇高的命運。一個偉大的事實。
 
齊薩克:你吸收了油的聖體,正因為它而發生轉變。這是一種過程,核心卜算師稱之為大合成。或許有一天你會被他迷住,而他會願意跟你分享智識。
 
安特斯:出現在我預視裡就是他嗎?我現在一定是在分享他的知識。
 
齊薩克:在這階段分享核心卜算師的心智,會使你的原始心靈四分五裂。你的完成化過程還要很久才會完成。崔克斯才剛開始強化你細微的神經架構。他為你做的最 終設計...很有野心。你是為特殊目的而塑造的,安特斯。你對地表世界及其生物的智識,將對這世界的大合成具有深遠的重要意義。
 
安特斯:秘羅地。對。他們都得明白這一點。我要怎麼解釋這能為悉諾議會及五陽下的所有子民帶來平衡?他們會聽嗎?他們能接納這種啟示嗎?
 
齊薩克:油,安特斯。我們必須先讓他們接觸油。它會賦予他們聆聽的能力。
 
安特斯:對,當然,這種油。齊薩克,我覺得...很不舒服。
 
齊薩克:安特斯,你的神經正被剝除,再加以強化,這樣你才能充分瞭解核心卜算師想給你看的事物。你會很痛苦,但要這樣你才能看到更多。
 
安特斯:我想看到一切,不計任何痛苦或代價。
 
齊薩克: 唯有機器之父才能看到一切。唯有他才能看到偉大志業必須採取的形式。我們要使你漸趨完美,以便詮釋他的話。這是核心卜算師的意願。
 
結束謄寫


日期:100-23-205732.2
謄寫日誌-安特斯。
開始謄寫.

我們對地表的入侵已經開始。

我在說這些話時,能量自我全身流過。

這就是這些原始生物所稱的喜悅嗎?

無論這稱為什麼,我現在全身都浸淫在它當中。我全身的每一個神經結構都渴望地哼唱著,因為我知道秘羅地終於將擺脫血肉的桎梏。這一刻的感覺是我從沒體驗過的。

我們隱藏在鋼鐵外殼的底下時,由先前有幸受到爍油賜福的人,把樣本帶來給我們研究。很難想像我也是少數有幸受到賜福的人之一。現在我們的無畏機兵和奴獸已 經能自由地在地表搜索,數以百計的肉身被帶進來接受完化儀式。螺塔日夜運轉,邊攪拌邊發出大合成的聲音,象徵著我們的意志得以彰顯。

大啟示即將降臨於那些仍然在無知黑暗裡摸索的人身上,這是卜算師送給他們的禮物,讓他們能自由分享這份遠古遺產,把他們納入我們的重天。我心中有許多對這 世界的想法。核心卜算師賦予我監督紐若克人與維多肯人完化的任務,我對他們的身體構造與神經機械學的知識將能引導鎚克斯進行轉變,讓他們擁有足夠的生理知 識,能夠瞭解構成我們偉大志業的所有重天。

日期:100-23-206936.3謄寫日誌-安特斯。 開始謄寫.

席拉,不知為何,有關妳的記憶在我腦裡保存下來,沒有被鎚克斯的利刃銷毀。我在送進來的大量肉身裡尋找妳,想跟妳分享這一切。

日期:100-23-208430.4
謄寫日誌-安特斯。
開始謄寫.

次判官格古爾和我已經發展出連結無數維多肯人和紐若克人腦部的方法。我只保留精選的心智,把它們納入格古爾稱為融合網的結構裡。它已經包含許多設計,現在 更已擴及格古爾實驗螺塔裡大部分的空間,景象非常壯觀。我們相信除了其他重要的用途以外,把融合網的神經中樞根浸入知識之池,應該會創造出令人驚嘆的結 果。維多肯人的全部知識都將為我們所用。我已經獲選設計一個發聲裝置的原型,讓融合網能以言詞溝通。我覺得從不同來源延伸出一排懸垂的發聲結構,應該就能 有效模擬我們說話。我必須跟梅爾凱特談談,尋求他對這設計的建議。

日期:100-23-207293.8
謄寫日誌-安特斯。
開始謄寫.

席拉,我仍然會跟妳說話,彷彿妳仍在我身邊,看著我所做的一切。我想找到妳,讓妳的心能看到格古爾的願景,這樣妳就可以瞭解這個由多層重天構成的世界,這是地表生物做夢也無法瞭解的。它的完美至今仍令我 震撼。妳一定要瞭解它的偉大。



非瑞克西亞現場報告(2):
Roxith, Thane of Rot
榮耀的機器之父!我們在等待初成大師傳出預兆。只有他能告訴我們,顯露身份與佔領世界表面的正確時機。在我眼中,他是無比完美!他就是完美的化身:完全沒有血肉。血肉之軀虛弱、柔軟,披著只有弱者才會擁抱的污穢之衣,以為能藉以獲得安全。令人厭惡。

然而,即使在等待揚眉吐氣之日,我們仍得接受守門人蓋司的協助,但他卻自視為鋼鐵領主,真是生命的笑柄。他未死的人類頭顱剛好位於我們選擇的入口,才會被 賜予用途,以及一個由非瑞克西亞金屬與肌肉構成的軀體。他自詡為窖領主,掌管魔判官的進出。想想看,一個人類頭腦竟自以為能控制非瑞克西亞,真是荒誕不 經!

這無關緊要。低語黯主允許蓋司擁有野心,只要它對她有利。一旦我們的疫犬佔領地表,他就會成為我們的財產,如同他指揮的濘族。至於現在,我將伺機等待。低 語黯主可透過機器之父聆聽,我不敢違背她的意旨。黯窖領主愚蠢地不瞭解他擔任領主的時光即將結束。因此,儘管其他五名領主弱小愚蠢,我仍會與他們結盟。

對抗肉體污體的戰爭持續進行。我已下令剝皮軍巡邏外圍,處理路上遇到的任何肉體組織。他們的手藝展現在不斷堆高的肉塊上,它們就像紀念我這使命的碑塔,向 侵入我所屬領域的人傳達訊息。一群群如暗云般的刺蠅聚在肉堆上進食,這也是故意為之的計劃,目的在於讓非瑞克西亞看到自身肉體的腐敗,瞭解肉體的弱點。他 們將明白,肉體在我們偉大的機器上毫無立足之地!

但其他人不能得知這些想法。至少現在還不行。我們顯赫之日來臨時,肉體的龐大王國將傾頹。我將以他們的弱點為力量,將他們從肌膚的枷鎖釋放出來。我將仁慈地協助他們成為完全的自我,將他們的皮肉剝除,以鋼鐵鑄骨,再用這些鋼骨建造大聖堂。榮耀歸於非瑞克西亞!

我必須找出不毛領域的多腿主。它已察覺我們能彼此互利。我只需要引導它做出,我有可能助它完成使命的結論。謹慎有其必要。它不喜教條或對話,是積極的行動派。

一切將歸於金屬,一切將臻完美。



克雷納克斯,一位奇特的獨行者,特別是因為這樣的人物竟能崛起,成為領主。他是執著的生物,有時似乎一事不做,僅安排船隻把油運到別處,有時數量極大,有 時僅是涓涓細流,以使他不斷擴大的格構領地保持滑溜暗黑。但有時他的無數僕從會散開,而他會揭曉他那『第四球層』上、新增的一大片遼闊土地。

他沒有血肉,是榮譽之事,卻又不十分完美。我不知道他是說謊或自欺,但他宣稱會」做夢」,就像地表那些不完整的生物一樣。他夢到未來的非瑞克西亞,但不知 什麼緣故,卻說那也是它的過去。在這個非瑞克西亞里,世界不是只有內外之分,而是由許多球體層層相迭而成,每個球體都有一個目的,而克雷納克斯相信他的存 在目的就是建造一個球層。他會把他的」第四球層」加入三個現存的球層,亦即地表、地底與熔爐。然而這是否為異端邪說,不是由我決定。

低語黯主對克雷納克斯急速擴張的領地,似乎並不擔心。或許她認為他會過度擴張領地,而他的努力成果最終將對她有利。或許她知道某些事情。就我而言,我不怎 麼在乎;我尊敬克雷納克斯,因為他具體實現無肉體的理想,而克雷納克斯似乎也容忍我的存在,偶而以...演說為我增光。那些演說對我大多是胡言亂語,但我 相信其中有些仍具有意義,必定是如此。

我在前往他的油網途中,對我們偉大命運的狀態有了許多瞭解。吉塔廈人比以往更迫切地進行」研究」。正統派甚至沒有質問我的旅行目的,看似正忙著互相諮詢。在這趟旅程中,快速移動與小衝突的跡象處處可見。他們開始失去耐心。很好。

我向克雷納克斯自我介紹──這次他並不難找──他在歡迎我時甚至稱呼我為」墮落教主」,這頭銜還真貼切。我會採用它。然後他再度對我說起他的夢,我忍受他的獨白,看著他的油朝上下兩方滴落,流過巨大格框的支柱。眼前的景象令人著迷,絲毫看不到令人憎恨的肉體。

在他的獨白結束後,我提出建議。等我終於說出」第五球層」這個詞時,他全身顫抖起來,開始收集點點滴滴的油,往自己身上倒。我把這當作他高興的表示,於是 我說出我的預視:我們這世界內的一個新球體,它的地面是由剝下的肉體構成──這種材料只適合被踩在腳底。克雷納克斯不知道我收集了大量肉體,看似對我用它 們鋪設出一層球面的可能性感到懷疑。我原本就預期他會有所懷疑,於是用僕人帶來的怪異肉質生物,製造出一張延展的皮;它蓋住了我們兩人。

在他的輸油金屬網絡下方建造肉質地面,代價雖小、甚至有點降低身份,但我相信這已使克雷納克斯和我形成聯盟。就目前而言,這已相當足夠。



秘羅陣營現場報告(1):
Ria of Bladehold
最近數月,曼卡道成為穿越銳草原最危險的路線。它沿列原邊緣的道路前行,穿過數個偏遠村落後,繞彎路到銳鋒城塞。整趟路程耗時一週,但經常得花兩週時間。我帶安東、海雅絲和敏胡同行,主要是為了就近看管。我們走了兩天,再幾小時就能抵達名為小居住區十盾村。

身為輪駐軍,我們肩負保護偏遠歐瑞克村落的職責。我們在不同小區間往來,擔任「公正協議」的仲裁者,同時確保旅人的行路安全。我們相信逃離奧悉達的精靈盜匪以曼卡道為目標。據說奧悉達山脈正處於沉入蔓非沼的嚴重危機當中。

但是望著眼前的屠殺,我懷疑先前的事應該不是精靈所為。

"伊沃隊長?" 海雅絲以顫抖的聲音喚我。我鎮定下來,滑下座騎,安東和敏胡面無血色,我也有些反胃。

"面對死亡是我們工作中困難的一部分," 我儘量以清晰的聲音說。 "但你們既然是協議士兵,就必須善盡職責。"

原本光滑的路面因血液而濕黏。血在烈陽下已經凝結,刺蠅嗡嗡地四處亂飛。已毀的有篷馬車傾倒路旁,一種我從沒見過的濃稠黑液從金屬車身下慢慢滲出。然後是屍體。

看起來像是獅族,或者該說獅族人僅餘的部分。他們遭人殘殺,這已不幸至極,但屍身卻又被...重新組合回去,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說法。他們有些部位已經失蹤,所謂的重新組合只是把一堆肉與金屬收攏成獅族形態而已。

不,這不是精靈所為。

"你們看," 安東自毀壞的馬車後喊道。

我繞過血跡走過去,安東站在一個泊泊冒出黑泥的泥沼邊。地面已遭腐蝕或似突然裂開一個洞,而蔓非沼就在我們腳下緩緩上升。

但蔓非沼距離這裡很遠,應該不至於蔓延到銳草原這麼遠的地方吧?這時我背上突然泛過一陣冷意。話說回來,我又怎麼知道地底的情形?這似乎證實了最近有關奧悉達的傳言。如同彼拉特先前的暗示,情況比銳鋒城塞議會的認知嚴峻得多。

"我們怎麼辦?" 敏胡站在我旁邊問。

不是前進,就是回去。只有這兩個選擇。

"我們必須去十盾村查看," 我對他們說。"他們或許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或是更糟。

看著敏胡努力揮劍,這劍招並不複雜,但以其年紀而言,敏胡的體型算小,肩膀無力。我知道中隊裡其他年輕新兵都在觀察,判斷他的弱點。

我轉向今年潛力最強的安東-他也是我擔任輪駐軍隊長六年來見過最強的。其他新兵也會尋求安東的指導。我還無法決定他的性格優點,但認為他應該會成長為強大的領導者。

"安東,練習鷹式,"我下達命令。安東立即全神貫注,以正確順序完美地揮出一連串劍式。我研究學生注視安東的表情,大多數人面無表情,但海雅絲嫉妒地皺著眉頭。

看來海雅絲是這一群的陰影,最可能找敏胡麻煩,並煽動別人傚尤。

"海雅絲,練習天使劍式," 安東練完時,我這麼說,但海雅絲陷在嫉妒的思緒裡,我的命令出其不意地逮到她。她生硬地演練,我邊記下她的錯誤。"妳漏掉第三、第七和第十六式,"我沉聲說,她的臉色羞愧地變紅。"安東,帶領大家練天使劍式,我待會回來。"

留下他們自行練習後,我走過原野到彼拉特等我的地方。在他身後,銳鋒城塞矗立在地平在線,外牆輪廓映照在夕陽炙熱的光線裡。銳鋒城塞是歐瑞克文化的珍寶,商業與技藝的中心。我或許偏愛它,因為我從小在這裡成長,我的家族從政與參與輪駐軍已經許多世代。

"他們的進展如何?" 彼拉特問,望著平原上的新兵。他跟我一樣,也是輪駐軍的神聖武士,我們從小就認識,而且從年輕起就在銳草強烈的白色閃光環伺下,在同一個平原上練習,努力揮劍,直到師長滿意。

"跟以往一樣,有些人輕鬆,有些人辛苦," 我回答,"他們才剛開始,總有訓練好的一天。"

"但,是什麼時候?" 他沉思地說,彷彿在喃喃自語。這是個奇怪的問題。這些是新兵,還要接受三年訓練才能執行任務。但彼拉特當然已經知道這一點。他心裡想的是別的事。

"我需要你明天出去看看,到曼卡道。我們收到好幾份...有人在這裡和十盾村之間失蹤的報告。帶幾個新兵一起去。我知道這不合慣例,但所有其他的神聖武士也都會外出巡視。"

我沒有立即回話。我原本應該還要數星期才會外出執勤,這情況很罕見。帶第一年新兵一起出勤,更是前所未聞。我們沉默地站了一會,學生仍在演練劍式。安東糾正敏胡的姿勢,但手段溫和,令我高興。

"失蹤?" 我還是問出口。

"主要是," 他猶豫地說。

"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

"我認為有一個比曼卡道盜匪更嚴重的問題。"



數十年前,十盾村曾是歐瑞克人和獅族之間,為解決列原領域的衝突而簽定正式協議的地點。『十盾』之名源自於五名輪駐軍與五名獅族人,象徵性交換戰盾的儀 式。十盾協議使共享此地區的歐瑞克人與獅族人停止交戰,並維持穩定的關係。現在村裡的兒童甚至大多不記得村名的由來,也不記得以前獅族與歐瑞克人曾經寧願 交戰,也不願交談幾句話。

十盾村的地方小,居民大多是在奧悉達做生意的商人家庭。由於它離荒野太近,不在輪駐軍的控制範圍內,因此是由頂端佈滿鋸齒狀尖釘的高大城垛保護。銳草環繞著高牆而種,並爬生至城垛的一半高度。

我們騎到看得見閃亮大門的地方時,我的心臟開始怦怦地跳,要進入城牆圍繞的村落,這道大門是第一道防線。我在擔任輪駐軍的歲月中,騎經曼卡道許多次,特別 喜歡十盾村裡的許多村民,只有村長例外,他不僅態度傲慢,我甚至懷疑他與盜匪勾結。我曾經向輪駐軍議會申訴數次,希望趕他下台,另選值得信賴的人來保護村 民。

我永遠無法得知若是議會聆聽了我的投訴,是否就能改變十盾村的命運。如果換了比較傑出的領導者,他或許會緊閉大門,或採取明智的策略來防止災難。

我不知道村長是不是在逃跑途中被殺,但他的背被一根鋸齒狀長矛刺穿,倒在大門外的地上,頭可笑地扭曲著,彷彿被棄置的玩具。

除此之外,大門開著,無人看守。

「伊沃隊長?」我遲疑的時候,安東問說,」我們要進去嗎?」

「不要!」海雅絲哭喊著,」我要離開。」

我梭巡著這三名年輕人的臉龐。」把劍拔出來,」我沙啞地說,」我們只有前進一條路。」

一進入大門,我就做了最壞的打算,眼前的景象跟我們在路上看到的一樣。但街道已經完全遭棄,四周靜得可怕,就連我都開始顫慄。從海雅絲的緊張表情看來,我知道她已經在崩潰邊緣。

「安東、海雅絲,很快地繞外牆搜索一圈。敏胡,我們查看小屋。」

十盾村的建築大多是簡單的單房或雙房格局,但我們沒有在屋內找到任何人。敏故和我正要前往村議會的大廳時,聽到安東的大喊聲。

我衝出來,看到他在南牆的一個瞭望塔上揮手。我迅速爬上梯子,遙望他手指的方向。

在地平在線,有一條彎曲暗黑的線,一排酷似人類的生物正緩緩前進,還有一些我不熟悉的生物,憑我多年的經驗也辨識不出來。但我猜測這可能就是村民都不在村 裡的原因。我剛剛轉身要對安東下達命令,就聽到海雅絲發出低沉可憐的呼號,但卻聲音卻不自然地中斷。終究,十盾村裡不是只有我們而已。

就在我跑過平台,看向邊緣外的瞬間,海雅絲已經死亡。我才把腰帶上的匕首拔出,猛力擲向攻擊者的瞬間,敏胡已經被撕成兩半。

我的刀射中目標,深深插入那個殺死我這些子弟兵的怪獸眼裡。牠搖搖晃晃地走向前,伸手抓住梯子,長爪滲出黑泥。帶著仍插在頭上的匕首,牠胡亂地抓著金屬,然後倒在已失去光澤的地面上,靜止不動。

在爬下梯子時,安東已經像孩子一樣開始哭泣。他在海雅絲的屍體旁跪下,我開始檢視倒在地上的怪獸屍體,一灘黑血從牠的屍體滲出。

牠的體型不大,身高體重都不如我,而我算是個子嬌小的女人。牠有四肢,但幾乎不能算是人類。牠的臉令聯想起畸形的鳥,而不是男人或女人。牠污穢而兇狠,我突然領悟到我們該做的事。

「安東,」我儘量溫和地說,」你必須站起來,士兵。」

當他以顫抖的雙腿站起來面對我時,我知道他會堅強地堅持到最後。我把手放到他肩上。

「我們沒有時間埋葬他們,」我在他開口詢問前就先這麼說,」我們必須盡快前進,而且要比任何人都快。」

「去哪裡,隊長?」他問。

「這些怪獸已經前往刃堡,」我告訴他,」牠們會摧毀它...除非我們能搶在牠們之前到達。」

*

我的時間感很好,只要觀察太陽的細微變化,就能知道準確的時間。這對我來說很簡單,彷彿我的腦袋裡有個秒鐘一般,不僅能計算時間,還能鞭策我完成任務。

先前我們花了兩天時間才騎到十盾村,一天七小時,換句話說,從容地騎要十四小時,但是現在安東和我至少必須縮短一半的時間。

我們花了四方鐘清除十盾的圍牆,回到系綁座騎的地方。我們在那裡又遇到兩隻怪獸,牠們跟先前殺死海雅絲和敏胡的怪物類似。就在我們繞過大門時,牠們正在屠殺我的座騎。

牠們只花了25秒就劃破了安東的喉嚨。

當時我們正走離圍牆,安東走在我前面,若非如此,我肯定也已身亡。但他的犧牲讓我有足夠的時間拔劍。在他大量出血的時候,我殺死了怪獸,但仍然來不及救他...來不及。

安東的死幾乎令我崩潰,他有無數潛力,有我們所有人的愛,和我們寄予的希望。但我只能給自己20秒的時間悲傷,然後立即趕往刃堡。




秘羅陣營現場報告(2):
Kessla of Temple Might
妖精摧毀了另一座祭祠,不是我建的那座,但這無關緊要。高位德魯伊班吉爾派我盡快修復。這祭祠位於力之寺院的東邊,以瑞古爾怪物最可怕。我不確定那裡是否還有野獸存在,但我保持緘默,依指示行事。

班吉爾供應我和年事已高的基歐神父生活所需。這地區腐敗快速,又有似乎窮極無聊的妖精虎視眈眈地準備破壞一切,再建一個祭祠只是徒勞無功,但指出這些事實對我無益。

若你問我,我會說這是愚蠢。但沒有人真正在乎成年不到十年的年輕祭師的想法。我是消失一代留下的女兒,因而為人尊敬,但我卻不確定這是否是我所應得。班吉 爾教導我,我的歷代家族—事實上,所有隨著新陽升起而消失的希沃克人—靈魂都存在於鉻銅林生物身上。牠們是受尊敬的容器。我只希望我塑銅的技巧夠好,不至 於像以前一樣弄傷雙手。我得請基歐神父再教我一次祭儀。但我連他上次教的符文煉製術都還沒精熟,不希望他認為自己教導無方。

我建好祭祠後,趕回寺院大廳報告進度。但當我抵達時,門已緊閉。我知道最好不要打斷議事,就餓著肚子在外等候。我嘆口氣,現在地精可能已經再度把祭祠搗毀。我靠牆坐著等待,午後的陽光斜照進敞開的門廊,令我昏昏欲睡。直到有人搖我的腳,把我喚醒。

那是一位我沒見過的年輕人,他的臉龐和手上都有遭火紋身留下的嚴重傷疤,我嚇了一跳,縮離他身旁。現在回想起來,心裡很難過,因為他是一個好人,只是試圖為親人做正確的事。

"我是卡米克," 他沉靜地說。"我不是有意嚇到妳。"

"沒關係," 我回答。"我不小心睡著的。"

就在這時,沉重的金屬門打開,班吉爾大步走出。

"班吉爾!" 卡米克說,邊站起來追向高位德魯伊,彷彿是熟識的好友。但是當卡米克拉住班吉爾的手臂時,班吉爾卻憤怒地將他甩開。我迅速躲到門後,以免班吉爾看到我。在 力之寺院,人人都喜愛班吉爾,但有時他卻令我感到害怕。他把私人符文刻在所有祭祠上的作法也令我感到奇怪,以前我們從未如此做過,這不就像我們在膜拜他一 樣?

"出去,卡米克," 班吉爾說。"我不想再聽你的謊言,也不准你再污染我那些子民的心靈。"

"那些不是謊言," 卡米克說。"他們也不是你的子民。"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馬上離開這裡,不然我一定會把你關起來。你聽懂了嗎?"

"我去過奧悉達了,那裡也受到污染,但情況更糟。整個山區完全消失,變成腐化的融滓。瓦許克族已經有許多人喪命。那些生物...我跟你說過的那些,連遠在銳草原都有人看到過。"

"我先前已經跟你說過,綠陽使生命發生突變。有些東西變得不同,我們只是第一次看到而已。"

"根本不是這樣,你明明知道。"

"滾出我的寺院,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我看到卡米克匆匆走下階梯,沿著架高的通道走向村子的大門。我等到班吉爾走進大廳後,才快步回家,基歐神父肯定在奇怪我跑哪兒去了。卡米克的話令我感到毛骨悚然。



天剛破曉,廣場上就擠滿人群。這很尋常,許多人會在炙熱的正午前聚在這裡。但今早他們卻集中在廣場南端,有人正在發表演說,聲音在銅馬廄旁地大聲迴響。我繞過群眾邊緣,從人頭縫隙間看到是卡米克。我的心震了一下。高位德魯伊班吉爾已經要他離開寺院,他發現後肯定會震怒。

"聽我說,各位兄弟姐妹。我遠從鉻銅林回來,途中看到水銀海和博識都的尖塔。那裡跟這裡一樣,我們的世界出了問題!

群眾開始竊竊私語。我們先前都看到過異常現象,特別是蔓非沼的蔓延。但還有其他事情—民眾都不敢談論,怕為自家招來惡運。

"奧悉達的情況更糟。山脈已經腐化為泥。瓦許克族的男女性以驚人的速度失蹤。"

"然後呢?原因呢?" 有人大喊。

我從眼角看到一群人穿過廣場,朝群眾走來。我知道那個大個子是寺院的人,他是班吉爾最喜歡的戰士之一,但我覺得他是禽獸。卡米克糟了。

"我已經發現證據..." 卡米克繼續說。

班吉爾的戰士上前抓住卡米克的雙臂,逮捕他。

"不!讓我告訴這些人我的發現。他們必須..."

班吉爾的人用力扯著卡米克,擠過驚嚇的人群。

"他瘋了," 班吉爾的人對我們說。"別相信他說的任何事。"

人群迅速散開,我朝寺院走去,但沒有進前門,反而沿著院旁小路,走進一個小門。以前這裡是寺院的地下層,但金屬地面開始被腐蝕,所以他們請紐若克的法師建造裝滿水銀的槽,以防寺院陷入地面。

我知道他們會把卡米克帶到以前用來馴服野獸和座騎的圍欄,但班吉爾已經把它改裝成監獄,用來關他不喜歡的人,最近這類人似乎很多。我沿著通道悄悄前進,希望不要碰上武士。我知道自己這麼做很鹵莽,但我對卡米克和他在奧悉達的發現實在好奇。

到監獄時,四下寂靜無聲。一具屍體俯臥在牢房中央,血從他身上不斷流出。他無疑是卡米克,我認得出他的衣服,短短不到20分鐘前,他還站在廣場上,心臟跳 動著。我走近,看到他雙手被反綁在背後,無論他是怎麼死的,那都不是一場公平的打鬥。我匆匆離開,領悟到任何希沃克人落到班吉爾手裡都不安全。



兩天後,我在返家途中,取道鉻銅林,卻因恐懼而痛苦不堪。我忍著胃部作嘔的感覺,在林間空地搜尋生命跡象,卻毫無所獲。

我從山脊之間滑下去,在一棵樹下蹲下,全身顫抖。基歐神父總是說我擁有特殊的感應力,例如有一次信差還沒到我家門口,我就已知道我阿姨病了。我聽基歐神父的話,也相信自己的恐懼,因為它通常不會引我走入歧途。

但我仍然毫無所見。

我多等了幾分鐘,直到心跳變慢。四下仍沒有聲響,只有風聲的吟唱。就在我打算上路時,卻感到腳下的地面發生變化。儘管銅質地表還看不出改變,但我仍感到它彷彿已變成糊狀濃汁。

不好的事即將發生。我非常確定,就像我熟知基歐神父年老的臉龐一樣。我手忙腳亂地爬上樹幹,儘管希沃克人不准爬到」上面」,因為」上面」是地精的領域。然 而,我仍然差點來不及。我剛才站立的那塊地面已經溶解成泥漿。一種冒著泡泡的物質從樹下泊泊地往外流,漫過原始的森林地面。現在我得在樹枝間攀爬,才能穿 過林間空地,然後再回聖殿。

但我在爬樹時,一手抓到樹幹上粗糙的棘狀突起,割傷了皮膚。我抬頭看到上方的樹幹有一個凹洞,或許可供我休息和包紮傷口。就在我往上爬時,一陣隆隆聲突然撼動森林,差點把我甩下樹。等我成功站穩後,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又差點把我嚇得跌下樹。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希沃克人。」

我嚇了一跳往後倒,但一隻手穩住我,幫我爬上一個平台。起先我以為它是自然形成的,上去後才發現它是從樹幹中砍出來的。那是暗碧族的瞭望台。我早該知道。我瞪著蹲在我旁邊、一頭黑髮的地精。他反瞪回來,困擾起皺起眉頭。

「嘴巴別張得像博銳獸那麼大,」他責備地說。」你以前沒看過地精嗎?」

「當然看過,」我反駁說。從聖殿走到外壇的路上,一定會看到一隻或更多妖精從高處俯瞪著你。」謝謝。」

「謝什麼?謝我沒把你擠出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雖然那正是我心裡想的。」我無意侵入──」

「我不在乎,人類,」他粗魯地說。」我們的族人必須忘了爭吵。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

「什麼意思?」我剛開始說,他就用手摀住我的嘴巴,把我往下拉,直到我們並排躺在平台上。

「你看到了嗎?」他在我耳邊悄悄說。我搖頭,被他迅速的動作嚇了一跳。

「你連看都沒看嗎?」他低聲耳語,手指向林間空地。我瞪著我們下方的怪獸,全身一陣顫慄。它有人類的兩倍高,雖然有四條腿,卻拖著兩條腿慢慢走。它皮膚上 的爛瘡滲出黑色膿水,弓著背,看起來像是頭的部位幾乎貼在地面拖行。它身後拖著一長條一長條的肉,彷彿先前曾被剝皮等死。

「這是...」我發現我甚至說不完這句子。

「這是我們必須停止互相爭鬥的原因。如果繼續鬥下去,我們都會很快滅亡。」



那怪獸一離開,我就再度感謝那妖精,一路謹慎地回家。基歐神父已經在門口等我,彷彿知道事情不對勁。他替我泡了甜茶,在我肩上披一條毛毯,先忙著處理雜務,直到我準備好告訴他發生的事。

「那種怪獸怎麼會出現在鉻銅林?」我問,想到鬆軟的肉條在森林地面上留下黑色膿水的情景,我就不寒而慄。

「有這類傳言已經好一陣子了,」基歐神父回答。」但是我沒有確切的答案。」

我緊張地看一眼我們家的牆壁和門,現在它們看來似乎太薄,很容易摧毀。

「基歐,我們安全嗎?」我問道。其實我心裡明白,他不知道答案。但我仍希望他能像我小時候一樣給我保證。只有他的話能讓我感到安全。

他露出溫和的微笑,把年邁的手放在我的臉頰上。」小傢伙,你何不去睡覺?我來強化這些牆壁,這樣可好?」

他用手指把光亮輸入銅牆裡,強化這個我住了一輩子的家,而我則聽著他用溫暖聲音吟唱的熟悉歌曲,逐漸入睡。

*

有人用力敲門,把我驚醒,而這也是惡夢的開始。

班吉爾的手下把我和基歐神父拖到門外,用力把我們推倒,跟數十名親友和鄰居壓跪在地上。他們粗暴地把我們兩手反綁在背後,若是有人想大喊或講話,就會被塞住嘴巴。這一切都發生得很極快,使我完全反應不過來。

基歐神父突然大喊,他們立即用繩子綁住他的頭,還塞住他的嘴,讓他無法再說話。陰暗處潛藏著一些影子,他們姑且算是人類,但並不是班吉爾的手下。他們的身形瘦長,有些外露的紅色裸肉和黃白色的怪異薄板,看似骨頭。他們的臉龐憔悴,手像殘酷的鳥爪。

班吉爾的手下把我們像馱獸般綁成一列,交給那些鳥爪人。跟得上的人在黑暗中踉蹌前進,而跟不上的人就在地上拖行,被地面粗糙的金屬碎片割得體無完膚。我看不到基歐神父,擔心他會因年邁而走不穩。雖然憤怒可能會比較有用,但我仍然開始哭泣。

一波箭雨突然颼颼地射向捉住我們的人,我從沒這麼高興看到過妖精的工藝品。但他們的行動不夠快,鳥爪人已經開始殺戮排在我前頭的人。沒多久就已輪到我,他們的爪子抓向我的喉嚨,就在這時弓箭聲劃破天際傳來,而我也失去知覺。





秘羅陣營現場報告(3)
Farris of the Anvil
親愛的夏拉伊雅,

如果我夠勇敢的話,應該當面對妳說這些話。

這些記錄已經是一種罪愆。我堅強的姐姐,我們是砧族,不能容忍弱點,更不用說記錄下來。但我要妳看到這些,希望有一天妳能瞭解我的行動。

戰酋長馬拉奇一直沒有回報。我心裡明白他已經死亡,遭渴望取得他那些金屬的食人魔劫掠者殺害。我是他的副指揮官,知道我們身處奧悉達山脊下,屬於食人魔領域的山谷。雖然是他揮手要我離開,護衛他的安全仍是我的責任,而我失敗了。

姐姐,我在這裡記下此事,以便讓妳成為見證:我誓染瓦許克之血。

食人魔那裡沒找到任何劍。老實說,我們完全找不到馬拉奇的蹤影,這令我背脊發寒。我們用一道閃電擊倒一隻食人魔,又用長矛和一名憤怒施法者的怒吼趕走兩隻。但仍沒見到馬拉奇的蹤影。我繼任為戰酋長,但仍使用自己的劍。

今早當紅陽與黑陽喚醒我時,我完全不知道日落時自己會成為我族戰酋長。現在我望著它們沉落紅褐的奧悉達山峰後,血紅的夕照灑落我們的山谷。夜幕上只見熔爐巨龍留下一縷煙跡。

我知道我今天對妳說了謊,報告說馬拉奇仍在外偵察。我甚至派了兩名戰士留在後頭,營造偵察任務延長的假象。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知道我是為了圓謊。但他們 沒有反對,一心服從。但我認為必須帶給部族、還有身為部族禱師的妳,較好的消息。我希望我沒有把那些勇敢的靈魂同樣送入死亡。我的思緒不斷縈繞在食人魔, 積極巡邏的敵人瓦許克,或飢餓的熔爐巨龍上。

這些對部落的威脅現在是我的責任。我思緒翻騰地思考嗜食金屬的食人魔、陰笑精靈,當然還有氏族戰爭的事。這山谷自綠陽時代以來即為我部族所有,現在輪到我來保護它,阻擋惡毒嫉妒的瓦許克部族入侵。

今早我只是一名戰士,如今在編織漫天大謊後,我成為戰酋長。姐姐,妳甚至不知要恭賀我,為此,今晚我心懷感恩。

砧族法裡斯





親愛的夏拉伊雅,


在寫這封信時,那天發生的事情仍令我心情沉重。

當妳問我,我們原本的戰酋長是否真的已經死亡時,妳真正想問的是:「弟弟,你為什麼對我說謊?」我應該跟妳說實話, 但我卻說了謊。

今天在黑陽下,狂風怒號,金屬山巔向強風低頭,發出哀鳴。 就算在樂觀的先知眼中,這也是可怕的惡兆。 但我仍獨自出發,做出不可思議的行動:協商。

我跟盾族密使歐朗德和盔族老嫗崔娜在和平之火附近會面。 他們是老瓦許克人,心裡仍充滿對過去的怨憤, 見到我代表砧族都不高興。

「你們的戰酋長之死是對聯盟的詛咒,」盔族老嫗崔娜這麼說, 「礦石脆弱, 沒有休戰的餘地。」

「我們砧族仍一心想終止這場紛爭,」我告訴他們, 「我是接受姐姐,也是部族禱師的託付。」這又是個謊言。 我知道妳寧可我打妳一耳光,也不願與其他氏族妥協。 但當時我只想保護我們的人民。

「食人魔是這山谷的禍害,」盾族密使歐朗德說, 「我們已經有許多族人失蹤。 我們應該讓地卜師融化山巔,讓熔渣沖刷這個令人厭惡的山谷。」我知道他打算讓我們的部族無家可歸,他也知道我已經看穿這一點。

我們一直爭論到黑陽當空。 最後歐朗德終於同意派遣一些戰士協助我們對抗食人魔,但我們必須同意撤離奧悉達山脊的高地。 這樣只會對我們的少數族人造成影響,但我知道妳仍會視我的妥協為恥辱。

崔娜不肯讓步。 她連一名祭師都不肯派,堅持只願意跟馬拉奇或地位相當的人談判。 我知道她故意刺傷我,她也心知肚明我知道。 但我覺得現在這已成為我的責任。 戰酋長必須為人民忍辱含垢。

就在這時,我們的談判被迫結束,因為我們突然遭到可怕的攻擊。

它們在黑陽當空之際,從蔓非沼的方向過來:一大群由鋼鐵和肉構成的蝕骨惡魔,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已經變成刀刃與拔釘鉗。 它們混身散發出化屍瘴與腐物的惡臭,一大群朝我們的和平之火殺來,我們只能慌忙應戰。 歐朗德才來得及發出一擊就被撕碎,它們把他的四肢像玩具般扯掉,讓他尖叫到最後。

我用劍砍傷其中一個,但它不知是在大哭、還是大笑。 崔娜召喚強大的雷擊攻擊另一個。 又有一個惡魔衝向我,露出充滿黏液、粗索糾結的開口,我幾乎從中看到自己的死亡。 崔娜猛然把我拉開,大聲召喚魔法,然後我們就開始奔逃。 雷擊元素立即躍起,跟那些惡魔戰鬥,後來我就沒再回頭。

「你和我,我們都被詛咒了,」一小時後,我們單獨坐在變幻莫測的天空下時,崔娜這麼說。

「我們現在最需要團結,」我這麼說, 但盔族崔娜似乎沒有協商的心情。

夏拉伊雅,我知道我隱瞞了這一切, 但我們砧族必須堅強,絕望是腐蝕靈魂的毒藥。 我希望有一天妳讀到這裡時,能明白我的用意良苦。

我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去搜尋歐朗德,但毫無所獲。 那些怪物肯定連骨帶劍吃了他的遺體, 但並非如此。

砧鋒勇士法利斯





愛的夏拉伊雅,

我小時候總是期待看到充滿活力的紅陽,如今我卻感到害怕。一旦它升起,看到我先前所見的一切,我怕它會露出冷酷的眼神。

在遭到那些惡獸攻擊後,我召集了一批秘密突擊隊。我們在最暗的陽光下碰面,有些來自砧族,其他來自盔族,並是由老嫗崔娜領軍。

「我們要越過奧悉達山脊,進入暗峰,」我對她說,「你們的戰士會猶豫不決嗎?」

「你不用擔心我們盔族,」她說。

我們沒走多遠,鏽丘就已變成黑色海綿。地面潮濕,帶有毒性,就像一塊墨跡在羊皮紙上漫開。四周的氣味明確顯示,那些腐化怪物就在下一個山丘後,我甚至不用派遣鐵斥候就已知道。

「我對作戰部隊說,」你們一半跟崔娜留在這裡,其餘的跟我去調查。」

「你不會是想『報復』吧?」崔娜說。「你現在一心想為你們遭殺害的戰酋長報仇,但我絕不會讓我的子民為此受苦。」

這算什麼?反抗?「崔娜,」我說,「妳無權指揮這支部隊。」

但她置若罔聞。「戰士們,聽我說!砧族法裡斯不能代表你們。他打算把所有的瓦許克氏族引向戰爭,一場對抗未知命運、受到詛咒的戰爭,它將使我們全部滅亡。」

一陣贊同的低語響起,甚至連我們砧族都有人表示同意。我這時才明白她加入我的突襲部隊,只是為了破壞我的計劃。

「那些腐化者對我們所有氏族都是威脅。如果妳現在分裂我們,會使我們全都陷入危險。」

但這只是讓她變得更大膽。「你們聽,他在威脅我們!他不是叛徒,就是愚人─無論是哪一種,你們都不必對他效忠。現在我們該做的是轉身離開這些令人憎惡的惡獸,回去找我們的家人。」

我的手自動出擊,劍在一眨眼間飛向她的脖子,在她的聲帶上方徘徊。我的手臂只要動一下,她的背叛就會遭到懲罰。周圍兩個氏族的戰士都瞪著我,無法反應,而崔娜只是一臉譏誚。

夏拉伊雅,難道這就是讓我們氏族獲得安全,必須付出的代價?戰酋長接連死亡?還是取走一名瓦許克長者的性命?我是在遵守戰士的榮譽準則,還是在掩飾自己身為領袖的無能?如果我率領那些戰士去攻擊腐化者,是不是得為甚至更多的死亡負責?若是如此,我日後還能面對妳嗎?

我放了她,還劍入鞘。

「走吧,」我說,「把想走的人都帶走。但我們還是需要知道它們的軍力。願意留下的人就幫我完成這個任務。」

於是我們的部隊一分為二。崔娜那邊的人較多,只有少數跟我留下。崔娜率領的部隊開始撤退,而我們則走向山丘,卻剛好看到那些惡獸飛快地繞著山丘,形成包抄的態勢。

腐化者衝到我們兩支部隊中間,把我們隔開。立即有戰士被拔釘鉗夾住,或被裝有倒鉤的可怕注射器刺穿,他們發出尖叫,口吐白沫地倒下。崔娜用咒語擊碎一隻惡 獸,我努力讓我的戰士重新組成作戰隊伍,但腐化者不斷把我們沖散。最後我大喊撤退,但這時兩支部隊都已張惶失措,更有許多已遭殺害。最後等我們退回安全地 點時,只剩五人──崔娜、我和三名盔族年輕人。

看來無論怎麼努力,我的雙手都注定要染上鮮血。在我寫這段話,等候升起的紅陽睥睨地審視我時,一個想法啃蝕著我的心靈。

若我當時割斷一人的喉嚨,就能阻止今天的事情發生。

砧鋒勇士法利斯
 


「其他人視窪巴司為傲慢自大的愚人,一心只想跟秘羅人打輝煌的戰役。但我不這麼肯定,他並非如外表般瘋狂,這令我生疑。我在這裡看到一種終局...一種令我不喜的終局。」-核心卜算師金吉塔廈
 

「大修道士艾蕾儂的教會是對所有信仰的嘲諷。她就像個孩子,從另一個房間觀察長老召開重要會議。她只看到儀式,卻不知其意圖。然後她就像孩子般,爬回自己的房間,用玩具重現看到的情景,假裝自己是開會的長老,但她僅能模仿動作而已。
 
「她以信仰做為所有行動的正當理由,但這只是論據薄弱的幻想,只有在她誤解生命與非瑞克西亞的真實目的下,才得以持續。你看她的天使,我承認他們是兇殘有效的士兵,但卻具備沒有必要的外形與功能。
 
「天使是天堂的使者,能給予信徒恩典與慈悲。即使在這深處,我也明白這一點。在艾蕾儂的幻想裡,她要形成真正的教會,就必須要有天使,即使是不會給予恩典 與慈悲的天使。他們徒具使者的外形,卻沒有話語可傳。她殘缺的宗教僅僅是令人士氣低落的宣傳,只對隱匿的少數人有效,此外她還把珍貴的資源,浪費在把手下 的外形修改至符合宗教的主題上。
 
「兄弟,不必因我的憂慮而心情沉重,因為我們倆都知道,當反抗力量落入我的陰影與你的火焰下時,她成為美麗女神的珍貴夢想,將如她的瓷膚一樣破滅殆盡。」- 希歐蕊,致窪巴司
 


 
寇斯把兩手插進地裡,紅色能量從他的皮膚辟啪地散發而出。」我不會讓你們奪走我的家園,這世界不是為你們而創造的!」他閉上眼睛,看到法術力就在他身下搏 動著。他握緊拳頭抓住它,往上猛拉。他四周的世界立即在泉湧而出的力量下爆發,惡獸發出尖叫。但寇斯雖然激發出法術力,卻一點也沒有喜悅的感覺。一次勝利 不夠,就算是一百次也不夠。他的艱困任務才剛開始。



沃克治療師季安的日誌:

我看過許多痛苦,但最常想到那個歐瑞克人承受的痛苦。

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跟許多人一起抵達,在一波波死去與瀕死的人當中並不起眼。我走到他的床邊時,他的呼吸淺薄,眼睛呆滯地大張著,頭歪向另一邊。他 沒有明顯的傷口,但在非瑞克西亞以毒入侵的時期,那不算什麼。」你覺得怎麼樣?」我問,但他只是持續凝視某一點。我輕觸他的肩膀,他的臉猛地轉向我,邊坐 起來,全身驚恐地痙攣...如果他還有力氣的話,很可能會跳下來跑走。」

「對不起,我...我仍然聽得到,」他以沙啞刺耳的聲音說。」起初我沒有多想...它就跟我們面對的其他恐怖事物差不多。先前我們都能將大多數的怪物殺死,我們自己的傷亡極少,所以自信滿滿。」

「請躺回去。你必須放鬆...」

「牠張開嘴巴,紫色的舌頭滴著膿水...而且,噢,不,牠...」他開始發抖,嚴重到連帆布床都開始搖晃,眼淚不斷流下他的臉龐。」牠開始唱歌,那些歌 詞...我聽不懂,但它們灼燒著我的耳朵。遠方傳來呼應的吼聲...」他轉向我,眼睛緊盯著我,」我們很快就看到那些在遠方咆哮的怪物,大屠殺那時才真正 開始。」他終於再度躺下。」我做夢都還聽得到那些吟唱。但最糟的是...我幾乎開始聽懂它的意思...」

隔天,他死了。後來我才發現非瑞克西亞人的歌聲早已使他全聾,從此我經常猜想他究竟聽到什麼...但結論總是我不會想知道。




「真諷刺。我這一生一直因為是純肉身,而被嘲諷為弱者。只因出生的情況,就被趕出家園,失去家人,想獲得任何事物都會遭拒。如今我卻被視為照亮黑暗的明燈?別說力量了-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足夠的意志力能做到那些要求。但我必須做,因為已經別無選擇。」-梅梨萊



「一個父親在一生中,總會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在一條路上走得太遠,所以不可能換走另一條路的時候。不知道我的創造者第一次高興和後悔地看著我,知道我無法再改變是什麼時候。我現在就想著那情景,因為這就是我看著我這個世界時的感覺。」-卡恩



「黑暗時期不會永遠持續。我們的確傷亡慘重,但我們還沒打輸這場戰爭。這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土地和我們的人民。只要手中還有武器,我絕不退卻,你們也一樣。」-輪駐軍神聖武士雅瓦希,致肯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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